武林有我

是个穿着杂役服的老头，正蹲在灶房门口抽烟袋，“知道规矩不？挑水走西边那条道，

别踩坏了药园的苗子！”李辞停下脚步，微微点头：“晓得了。”他刻意放慢脚步，

每一步都沉沉踏在石阶上。混元功的呼吸法门在体内缓缓流转，虽然内力微弱，

却像细流般持续不断地温养着经脉。等他把水挑回院子，灶房的老头眯眼打量他：“怪了，

别人挑水都喘大气，你这小子倒稳当。”李辞没接话，只是沉默地开始扫地。

长柄扫帚在他手中划出圆融的弧线，手腕翻转间隐隐带着剑招的发力方式。

落叶在他扫帚下服服帖帖地聚拢，不起半点尘埃。“啧，扫地都这么较真。

”老头在门槛上磕了磕烟袋，“你这性子，倒适合在思过崖待着。”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。

李辞把所有的琐碎时间都化作了修炼——吃饭时下颌开合暗合呼吸节奏，

站立时重心在双脚间微妙转换。这不是华山正统的修炼方式，

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、从每个瞬间榨取力量的生存之道。夜深人静时，他才开始练剑。

青铜剑在月光下划出冷光。夺命连环三仙剑在他手中变了味道，少了几分华山的险峻奇崛，

多了几分从市井摸爬滚打中悟出的狠辣。剑风掠过时，带着一种压抑的决绝。

偶尔有路过的师兄弟，像林小远、赵衡他们，远远瞅见他在月光下舞剑那架势，

都觉得瘆得慌林小远就嘀咕：“李师弟这……咋跟变了个人似的？剑还是那套剑，

可看着咋这么凶呢？跟要跟人玩命一样。赵衡到底是老成些，看得明白，

拉着他赶紧走：“别瞅了，他这是在拼命呢。他走的路，跟咱们不是一道了。

”大家伙儿都知道他“死”过一回，猜也猜得到他遭了不少罪。都是现代人过来的，

心里头多少有点不是滋味，可在这鬼地方，谁顾得上谁啊？各人有各人的命。

三个月后的一个黄昏，李辞正练到关键处，剑势将发未发之时，内力忽然一滞。